洛知卿斟酌了下词句,默然半晌,道:“大哥可还记得,我们去往寒泉寺祈福那日曾有一位比丘坠楼而死?”

洛长墨颔首:“记得。”

洛知卿:“谢公子也曾在那名死者的腿部发现了紫斑,而据程侯爷所说,他们是因为追查南疆变动一事才到达寒泉寺的......”

她话音稍有停顿,洛长墨便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微一沉吟,道:“但事到如今,依旧没有证据证实定执与南疆有关,或者说,我们没办法直接认定这群刺客所属南疆。”

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他们身上连一点南疆特征都未曾出现。”

洛知卿垂眸思索,深以为然。

若没有证据,便无法在圣上面前为太子洗脱罪名。

事实上,她将此事说出来只不过是提供给洛长墨破案的另一个方向,而实际情况中的证据等等,却并非是她所能左右得了。

她沉默的时候,那人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朝廷让洛家处理这次案件,那我们不仅要知晓朝臣要的是什么,还要知晓,陛下所要的是什么。”

洛知卿微蹙蛾眉:“陛下......要什么?”

“陛下啊......”洛长墨扭过头来,看着她淡淡一笑,“陛下可不希望洛家因此事加官进爵呢。”

洛知卿微微一怔,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指——这次案件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主审的洛长墨,一定不能完美解决此事。

起码在明面上来看,如此。

“大哥有思路了?”洛知卿问道。

“有,这次还要多谢卿儿了。”话音一落,不等洛知卿有何反应,他紧接着又道,“不过话说回来,程侯爷追查南疆一事我既未从朝中听闻,那么便是暗中行事,”

顿了顿,他笑看她:“没想到程侯爷竟会对卿儿透露此事。”

洛知卿不动声色,语气中带了些恰到好处的困惑,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我应当是从未与程侯爷有过交集的,不知他缘何如此......莫非曾经确有交集,却被我忘了么?大哥可知晓?”

洛长墨一顿,笑意微冷:“不知,但我认为,他既然在除夕宴上借你将洛家拉下水,接近你便定然是受利益驱使,若再遇到,卿儿记得离他远一些。”

洛知卿端起瓷盏,垂眸啜了口水,默然半晌,颔首道:“好。”

☆、出门

在管家的帮助以及洛珩的扶持下,经洛知卿掌家后洛家的铺子与府内都没出过什么乱子,因而虽然忙是忙了些,但不过用了十几日,掌家人所要做的一系列事便被她弄懂捋顺,且她善于看透人心,与铺子里的掌柜的交锋也不落下乘,在恩威并施的操作下,很快得到了那些人的认可,再加上一向烦人的洛长清——在祠堂罚跪两日后便被送到周氏身边禁足了——以及周氏都未曾出来添乱,最近的掌家虽算不上得心应手,但也没有开头那般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