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惊讶:“大哥怎么知道?”
“方才上山的时候遇到了,”他朝着最前方那辆马车的车夫挥了挥手,整个车队便慢慢动了起来,他驱马慢悠悠走在这辆马车旁边,面上似乎有些疲惫,但挡不住容貌清俊,风姿仍是秀逸,“只点了个头算作招呼,没有深聊,不过昨日闲时才听同僚说他要回京了,没成想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条路上,他这是还未进宫便先来了寒泉寺?”
洛知卿面色不变,“若是与陛下报备过再来,亦是有可能的。”
洛长墨抿了下唇,似是想说什么,洛知卿忙又道:“其实昨日我曾与他有过短暂交集,我总觉得他一开始待我的态度有些怪异......”
洛长墨果然立刻随着问道:“怎么说?”
车内的依斓见洛知卿一直坐在窗边,怕她着凉,递过来一个暖手炉,她接过,沉吟许久后,却又摇头,缓缓道,“罢了......许是我想岔了。”
洛长墨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虽然洛知卿平日里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温和宽容的态度,但很少有人清楚,隐藏在这种态度下的眼神,带着一种能够很轻易将对方看透的锐利,不论对方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情绪是伪装还是发自内心,她都能够准确辨别,并且在那之后得到验证。
但也正因如此,洛长墨才更加不解。
她从未出现过像这般游移不定的时候。
没给他再思考的时间,洛知卿想到方才他的话,问道,“大哥,你昨日去张大人家处理的是什么案件?”
洛长墨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她以前可是从不关注外界的事的,如今竟是感兴趣了吗?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出口,只靠向了车厢,微微压低声音,“张荃夫人的贴身丫头死了,她认为是有人蓄意谋害,要我们去查。”
大理寺一向只管涉及中央官员的案件,中央官员家中丫头的死因转交给府尹就好,怎么会轮到他们来管?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里所想,洛长墨微微一笑,看向她轻声道,“张荃的妻子,也姓张,叫张裁锦。”
洛知卿一怔。
虽说她近些年不怎么出门,但凭借着三四年前的模糊印象,她还能记得,当今二皇子宇文瀚的母妃的名字为——张裁月。
看洛长墨的意思,这二人是姐妹关系?
如今太子因痴迷琴姬一事丢失了圣宠,二皇子的人气正盛,连着其母德妃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户部尚书府中发生了这等事,若是张裁锦不说也就算了,她既然提了出来,大理寺为了面上过得去,自然得过去瞧瞧。
只是......
洛知卿迟疑道:“看张夫人的架势,若是最后查出来凶手是旁人也便罢了,如果这凶手是户部尚书府中有些身份的人,最后岂不是要闹得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