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也算是全了陆晏为他所作的一切,全了他们自幼的兄弟情谊。
陆晏看着那张纸条上最是熟悉不过的笔迹,坐在那儿沉默了许久,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
姜阮看着他隐在烛火里晦暗不明的神色,眼见着那张纸条被火舌吞并就要烧到他衣裳都没有反映过来。
她连忙扑过去将那火苗扑灭,可自己却被那余热烫了一下,手爪子上的毛发烧了几根,疼得她抱着爪子只抽冷气。
陆晏赶紧拿了凉水,将她的手爪子泡在冰凉的水里,好一会儿,她才觉得那股灼痛逐渐消散。
他心疼的皱眉,“你下次莫要这么傻!”
姜阮心想,若是换成我,你岂不是也一样。
她了一眼窗外夜空悬挂着的皎洁的月色,心道:都这个时候了,想要明哲保身,恐怕已经晚了。
大厦将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更何况,以陆晏的脾气,如何的肯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她说得对,陆晏自是不肯的。
他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穿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斗篷,揣着姜阮,躲过巡城的武侯,来到了宁王府外面的围墙,趁着守卫的士兵换班的时候跳了进去。
李域像是早早的得了消息,赶紧将他带进了屋子里,然后轻轻扭了扭书架上的摆件,现出了一个暗室。
进了暗室,姜阮从陆晏的大氅探出脑袋跳了出来,李域冲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李域才被囚禁不过月余,瘦了一大圈,但是姜阮却觉得他整个人散发着自己从前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一种内敛,稳重透着杀伐之气的王者气息。
她想,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李域,他眼神里的野心勃勃,在陆晏的面前彻底袒露无遗。
也许普天之下,若是有一人值得他相信,那便只有陆晏。
他二人见面之后,也不废话,分析着如今朝堂上如今的情形。
姜阮坐在一边听,偶尔笨拙的替他们添一些茶,其余的时间,便是瞧着面容严峻的陆晏发呆。
大约二人谈了两个时辰才结束,陆晏重新将那件黑色斗篷穿在身上,正要走,李域叫住了他。
“阿耶他,如今好些了吗?”
陆晏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神闪过一丝伤痛,道:“阿娘临走之前,李太医曾悄悄同她说过,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即便是找到千日醉的解药,舅舅也回天乏力,阿域,我们终究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