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婆娘,又是你。你是存心要老子的命是不是?”

“我要我的炭。”顾言瞅着他满脸不屑“就你这烂命姑奶奶才不稀得要。你除了会偷奸耍滑、作奸犯科外还会干嘛。真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

“你……”

这话骂的太狠,韩红土还从未受到过如此暴击,一时间愤怒的脸颊通红说不出话来。本就因输了炭的眼眸更加鲜红,跳起来就要打人。可惜,刚爬起来就被身后的民兵给压倒在地,双臂背与后,用麻绳捆了个结实。

四个赌鬼捆了两对,用一根绳子拴成一串,跟古代被发配的犯人一样在他们的监视下往回走。他则背了个大袋子,里头是没收的赌资。而顾言这个举报人则顺利的要回了自己的炭。

这事人赃俱获根本没得跑。四个赌鬼被批评教育后,罚他们给大队义务劳动半个月,眼下正是犁地需要出力的时候。几个家伙苦着脸啥都没敢说,生怕真的如大队长所言被关进监狱。结果被各小队长逮住当牲口一般的使唤,真是苦不堪言。

韩红土这个一向偷奸耍滑的干了半天挨了队长好几鞭子,晚上到家又累又疼,勉强吃了饭就躺下不动了。之前打算找顾言算账也忘到了脑后。

翌日忽然变天,北风呼呼携着雪花而至,气温降到了零度。地里,各队长加快最后的作业,顾言则在家点燃了屋里的炉灶。肚子这么大,随时都可能生产,她得做好临产的准备。

“这才几月就生火,敢情那炭不要钱,是大风刮来的是吧?败家媳妇,我们老韩家做了什么孽娶你这么个东西……”

韩老太的骂声不大,跟往日的泼妇骂街不是一个水平。顾言也只当没听见。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她懒得跟人吵架。

姑奶奶如今要生了,一切都等我卸了货再说。

也许真是有预感,当晚她睡觉时就觉得肚子一抽一抽的,最近经常这样,她也没当回事。

待到半夜时分被痛醒,她才终于意识到不对。也许是要生了。瞅一眼时间,半夜两点多。如今该怎么办?谁帮她去叫接生婆啊?

徐大娘家住在二里地外的另一个村子,俩村儿如今归一个大队,所以大家生孩子全找她。俩村子隔着荒郊野外,总不能大半夜的让俩孩子去吧?被狼叼走了可咋整?

“妈,你咋了?”

“妈你肚子疼吗?”

大花拿棉衣给她披上,小花下地拿碗,用今儿刚拿出来的水壶给她倒了半碗水。

火边上温着,这水正好入口。顾言接过水碗刚想夸孩子,肚子又是一阵绞痛袭来。水也顾不上喝,她用双臂撑着炕,等待阵痛过去。

“到堂屋去叫人。你……爹,或者你爷爷奶奶。就说妈妈要生了,让他们去叫接生的卫生员来。”

居然真的要生了,看她疼的额头都见了汗,俩孩子应了一声赶快穿衣下地开门。

“奶,爹,你们快起来啊,我妈要生小弟弟了,赶快去叫接生的来。”

大花这话喊到第二遍,堂屋终于有了动静。“闭嘴,大半夜的叫魂呢。大长一百天不生,非要大晚上的折腾人。让你妈忍忍,等天明了再说。”

大花被奶奶奇葩的话说的要哭了。“我妈疼的很厉害。她这几天就一直不舒服,奶你快让我爹去找接生的吧,她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