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羽,他神情自若走到她面前,碍于有外人在场,只道了一句,“羊我已经喂过了。”然后理了理她额头的乱发,飘然离去。
自那天以后,整个妙音山的人都知道,自闭了几十年的祁徵,一夜转性,开始出门了。
平日里祁羽出门都会带着徒弟,徒弟驮着她下山,到了人多的地方再步行。因为巫马是偷渡来的,没有通行玉牌,如果进城的话祁羽只能放他在城外玩,他最喜欢去河里泡水,抓鱼吃。
但是,自从祁徵开始陪她出门以后,就不能再带着徒弟了,虽然两人都没有言明关系,但和小师兄约会带个电灯泡在身边算怎么回事?
巫马闹了好久,最后还是祁羽承诺如果不带他出门就补偿他一朵小红花,才安抚下来。
但她很快发现,小师兄并不是真的愿意出门。
就比如现在,为了避免街上的女修对他抛媚眼,送秋波,不喜欢被人陌生人注视的小师兄竟然隐身了。
祁羽有心跟他培养感情,但鉴于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自言自语有被人当成神经病的风险,她只能赶紧买完东西出城。
出了城小师兄终于现身,没错,就连她也看不见隐身的小师兄,如果不是两人并肩而行会时不时会摩挲衣角,她还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来的。
祁羽把他拉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里,说:“小师兄,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你不想出门就不出门了,不用刻意跟着我,我会常常去找你,陪你的。”
祁羽还不是很能适应他突然的转变,虽然很高兴他的陪伴,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就好像一首歌,前奏是两分钟的舒缓轻音乐,副歌突然开始唱摇滚,过渡得很不自然。
他低下头,垂下长长的睫羽,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如何诉说内心。沉默太久,已经丧失了与人沟通的能力。
他想做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猜测她可能已经不记得前世,却不能言明,那些不算很美好的记忆。
忘记,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只需要记得现在,让你快乐的日子,我们一起的日子。
“好吧,”祁羽牵起他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你不想说话我们就不说话,就这么走吧。”
走过静谧的树林,走过潺潺的小河,走过零星的屋舍,走过金黄的田野。
祁羽偏头看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冬日阳光带着一种微微炫目的白,他的皮肤闪动着莹莹光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你真好看。”祁羽笑着说。
这么好看的人,真的让我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