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您要去哪儿?”秘书焦急道。

“回去。”周衍喉咙像是塞了东西,艰难地喘息。

“回去?可是您——”

“回去。”

“不行,您的伤——”

“我说回去。”

秘书踟躇着,赶忙去搀扶周衍。

一路将周衍送到小院,周奶奶见周衍头上包扎着纱布,慌忙问:“阿衍,你头怎么受伤了!”

“没事。”周衍疾步进入卧室。周奶奶跟进来,“阿衍,你的伤——”

“奶奶,伤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周奶奶张了张嘴,担忧地看了一下他的伤,然后出去向秘书了解情况。

她忙拉住秘书,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秘书说:“周总他去外面谈生意,不小心被酒店里脱落的灯砸了头,不过还好,没砸出什么问题来,只是额头划伤,留了些血。”

“什么酒店!怎么灯还能掉下来给人砸了!”周奶奶一边庆幸周衍没受多大的伤,一边怒道。

还好只是轻伤,万一砸出什么大问题来,那可怎么办!

卧室里,关上门后的周衍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沈蔓绿的相框。

相框里,沈蔓绿笑靥如花,一双杏眸直直盯着他,像是在质问他。

他慌忙捂住她的眼睛。

空气越来越稀薄,缺氧的胸腔炸裂般的疼痛,他支撑不住,慢慢地蹲下来。

紧紧地捏着相框,手背青筋突起,指骨泛白。

良久,他颤着声,对相框里的人说:“对不起……绿绿……对不起……”

他对不起她。

他背叛了她。

他喜欢上了别人。

眸子里血丝鲜红,他的手背上的青筋抖动,他不停地说对不起。

风吹动窗边的蔷薇花。

周衍陡然望过去。

花瓶里的白蔷薇完全枯萎了。

瞳孔一缩,周衍急乱地放下相框。

他抖着手指给花浇水,可是花瓣已经完全枯萎,无法再挽救回来。

无法再挽救回来。

枯死的白蔷薇在眼前放大数倍。

他仿佛一下子被抽去脊梁,膝盖一软,坐到了地上。

冷硬的地板撞碎了他的骨头。

许盈从医院出来,她没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她静坐在客厅里,如石像一般。

她摸了摸脸颊。

她去卫生间,用凉水冲洗沾过血的脸颊。

镜子里,她的脸已经很干净,她却仍然能闻到血的味道。

温热的血仿佛凝固进了她的皮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