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不起了,若那种状况再出现一次,他便再也没了机会。一瞬间因为她的话而火热起来的心又于一瞬间冷寂下来。
思及,他的神情更加冷峻,眼中闪过酸涩的光,转身便要离开了。
初醒的迷濛过后,卫长遥脑子渐渐清晰起来,看他要走,当下便眉头一跳,声音也跟着大了几分:“你去哪儿?”
闻言,他定住了身子,正对门口背对着她,没出声。
看着他这样谨慎,她头疼地抬手压了压额角,早些时候心中的内疚又在一瞬间喧嚣而上,缓缓占了上风,将那些她自己未曾留意过的羞赧还有复杂情绪压下去,一丝不留。
没听见声响,青年停驻一秒后又动了身形,继续往外走去。
见他这样,她也来不及再做其他的,当下便下了地,就那么径直走向了青年,伸手将他拽回床榻,皱眉冷硬着嗓音道:“我命令你去歇一会,听不懂?”
“……”
崔爻几乎没见过她这样,知晓无法拒绝,便又动了动唇,才道:“殿下呢?”
“……我去找那卓。”沉默一瞬,她才想出来这样一个办法。
闻言,他叹了一口气,认输道:“可殿下此刻是我的妻子阿遥。不是旁人”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没想起来这一点,她心中懊恼地叹息一声,随后态度坚硬地道:“那我便留在这儿好了,你睡你的,总归我不对你做些什么。”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青年口中的话堵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最后才敛下了长睫,轻声道:“是。”
他就那么在她眼神的注视之下僵着身子走到了另一边,之后又直直侧身地躺了下去,只在边缘处虚虚担着身子,像是随时要掉下去似的
卫长遥:“……”
跟她故意为难欺负他似的。
“往中间一些。”她站在他背后,往前望去恰好可以看见他沐浴在赤暖霞光中的睫羽,上面沾了些星星点点的金色,此刻一颤一颤的,显得脆弱无依。
听见她的话后,小心翼翼地又往里移了几分。
到了此刻,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欺负了他。
她有些埋怨起自己凶狠无礼的语气,可也未表露出来,而是转身坐到了红棕长桌旁。
崔爻听见她离开的声音,这才心中微微安下来。
他抿唇想着,殿下她应当是没什么目的的,可今日的她,委实有些奇怪。
许久未曾好好闭过眼,身上疲累甚至带着伤,他没能坚持多久便睡着了,呼吸平稳。
而一旁的卫长遥在一瞬间便听到了他沉稳而平缓的气息,心中稍稍欣慰下来,连脑子也不自觉地再度陷入困顿,没一会儿便磕在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