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一口气提上来,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良久后才点头:“是。”

崔爻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才没做出来其他什么事。

良久后,他神色才平缓下来,长腿提起,迳直往房中走去。

与秦天擦肩而过时他停下了步子,眼睛遥遥望着远处,神色却是诡谲了起来:“去查一查李言之,即使派人去陇西,也要查得说落实出,往上三代都要给我挖出来。”

秦天闻言呼吸滞住,等到崔爻已经离开之后才低声应答:“……是……”

崔爻回到房中后便愣愣地站在一旁。

脑中还回荡着秦天所言。

赐婚、

她应了……

喉间火烧火燎地痛,他眨了眨眼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唇瓣微微抖动。

那平日里挺直的脊背肩膀像是垮了一样,僵直着身子,被日光穿透的空气尘埃缓缓落在身侧,他静静站着,仿若没有生命迹象的垂暮老人一般。

良久后,他才动了动僵直的身子,一点一点移动身体坐到椅子上,沉着眼睫。

一双原本秾艳的眸子此时却是冷寂疏离,眼下的青黑还有唇上的干裂亦是昭示出他这几日的劳累辛苦,可他却像是个局外人一般不在意,只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朱雀面具,细细婆娑。

李氏远在陇西,京城之中更是无人知晓他的底细,若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殿下往后该如何?

更何况,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除非他死。

眼神狠了狠,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与不甘。

一切都得等到查到李言之底细之时才能办。

……

饶是崔爻手底下人的效率极高,李言之的底细被飞鸽传书至京城时已是两日后。

这两日中,崔爻一直将他自己关在房中,睡醒后便默默地看着那张面具,不言不语。

秦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等到消息传来的那日,他这个外人竟比崔爻那个当事人心中更加急不可待,匆匆拿了来自陇西的书信之后便直奔崔爻房中。

“崔大人,来了!”

崔爻转头往镂空窗户看去,只见秦天隔着窗,神色激动。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侧身让秦天进来。

秦天见状立马踏门而入。

崔爻见他进来之后便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白皙纤长的指尖微动,轻微的敲击桌子的声音响起。

“读。”殷红的唇角微动,清越短促的声音传出,秦天见状也不耽搁扭捏,展开信便读了起来。

【李氏嫡次子李言之玉树临风有君子之风,文武全才,陇西郡女子皆视之为夫郎人选,近年踏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

秦天一路看下去,发现出现的无一不是夸赞之言语,目之所及,那李言之的君子风度无一不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