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爻默默不作声,阴着脸,走过去趴在了床榻上,任由松柏给他上药。
没了崔爻饱含压力的视线,松柏才感觉微微自在了些,他松了一口气,转身端来一盆净水,拿来一块棉布,擦拭自家大人身上的血水。
是的,仅仅刚刚这一小会儿,已经有血水又顺着起伏的身线滑了下来,松柏不敢再耽搁,擦干净之后便用手蘸取药膏,抹在伤口处。
崔爻趴在榻上,眼睛盯着斜前方摆着的花瓶,感受着伤口处微微泛起一阵清凉,刺痛渐渐消退下去。
虽然不喜欢这药的味道,但是不可否认,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他一向对气味敏感,不喜欢那些味道重的东西,譬如酒和这药膏。
昨日松柏拿来药膏,他便已经拒绝,只是,现在却有些隐隐后悔没有早点用上。
松柏将药膏抹上,拿来干净的纱布替自家大人包扎完好之后,便默默退了出去,他家大人,一向是不喜欢身边有人的。
松柏出去后屋内便只剩下崔爻一个人,他慢慢坐了起来,感受着脊背处的刺痛。
他一向善于揣度别人,不然也不会抓犯人一抓一个准,只是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在河边湿了鞋,被鹰啄了眼,败在了这三公主手中。
一直默默无闻的三公主竟是这样一个人,这要是让其他人知晓了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眼眶呢。
崔爻缓缓走到桌旁,拿起一杯茶慢慢啜着。
而另一边被想着的卫长遥此时却毫无仪态地躺在美人榻上,瞅着屋顶。
素金则站在一旁替自家公主剥着核桃,剥一个便在卫长遥的口中放一个。
今日她见公主从御书房中走出来时头顶带伤可是吓坏了,只是自家公主淡漠着眉眼说不碍事,素金便默默咽下了话。
只是尽职尽责地替公主换药,回来便又找了一些滋补的零嘴,打算给公主补上一补。
看着公主带伤的额头,不用想素金也知晓皇上清楚了公主昨日的一番动作,只是……不知道和亲一事究竟如何了。
素金看着自家公主的脸,温和着声音说:“公主,和亲之事可是定下了?”
卫长遥原本无事一身轻,正盯着屋顶的纹路发呆,听见素金询问的语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猛然想到自己还未将结果告诉素金,她心中一急,便直直地坐起来,瞅着素金担忧的脸色,她有些懵地说道:“哦,忘记同你讲了,父皇已经下了圣旨叫卫语棠去和亲。”
素金闻言眼睛一亮,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兴奋道:“公主此言可是当真?”
说了事情卫长遥便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继续之前的动作,口中嚼着核桃仁,含糊不清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