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素看到了用树枝和兽皮简单搭出来的担架,一个粗壮的汉子躺在上面,强咬着牙,时不时发出闷哼。
他的半身是如同藤蔓环绕三圈的花纹,下身的右腿却仿佛撕裂,小腿部分看得出骨节,骨肉外翻,血丝清晰可见。
洛素心中吸了一口凉气,小腿部分几乎是割裂的状态,摇摇欲坠,稍微一用力就能扯下来一样,这种伤势,别说在原始社会,你放到现代,几乎都只有截肢这一个选项。
巫弯下身看着狰腿上的伤口,伤口纵横,撕裂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出大嘴兽的牙印。
周围不少部落的族人都皱着眉头,甚至有低低的啜泣声。
巫面色不改,他随身带着兽皮袋,掏出了两个小药包,让人煮成汤。
“哭什么哭,狰一定没有事!你们阿父,是部落的战士!”旁边传来女人的训斥,这是狰的妻子,鹿,哭的正是她和狰的孩子。
狰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阿父没有事,莫哭莫哭。”
巫看着狰腿上的伤口,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洛素手上的麻麻草也被巫摘下了枝叶捣碎,混合在那些药包一起煮成汤给狰喂了下去。
喝下药汤之后,狰被抬到了距离巫不远处的石屋中,方便治疗和照料。
看着狰松开的眉头,似乎没有那么痛了,张口和族人们说了几句话,描述了巨大的大嘴兽,不少人似乎放下了心,那伤口看着严重而已,狰现在看着都恢复了,腿慢慢养,又有巫亲自照料,肯定会没事的。
但洛素看着狩猎队的队长烈,采集队的绿芝,还有酋长山的表情依然凝重,只怕,这伤势并没有那么简单。
巫之前拔下了麻麻草的枝叶,就带着伤患和部落里的几位领头人走了,但剩下的药草根部还在洛素手中的石板上。
绿芝走了,能主事的人都走了,但巫的药草还留在她这里,洛素还得给送回去。
先前狩猎队的人回来,大家都光顾着看着狰的伤口,没有多少心情去看这次的猎物。
战士们和部落的妇女们已经开始扒皮宰杀处理,洛素抱着石板瞄了几眼,羊,鹿,不知名的动物,豹子?这个数量比上次可少一些,是因为狰受伤就匆匆回来了吗?
这些兽肉,再加上采集队带回来的果子植物,只怕也就能坚持十天,狩猎队就必须再次进山了。
洛素皱着眉头,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很多事情记的不清楚,因为她只是在部落外围生活,就是年少的记忆,大部分集中在吃的上,但记忆之中,部落里曾经叫狰的战士,确实是死了,那段时间,狩猎队带回来的猎物也很少,连果腹都做不到,整个部落都很艰难。
如果狰的伤势治不好,那么之后部落的处境可不太妙。
但问题是,就算她曾经跟师父三碗道人学习了些微的道医,但原始世界的药草都不一样,自己连西医也不是,有什么能够拯救狰的性命?
她抱着石板上着石阶,洛素的五感一向都十分的灵敏,还没到石屋,已经听到了内里的声音。
“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狰如果,如果腿不能保住,那以后就不能狩猎,狩猎队直接少了副队长,二队由谁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