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以上题姓名,一切谋望皆顺风。

古镜重明光亮显,走失行人复又还。

看来佛祖是不打算理会她的许愿了。顾长於的签文还挺准。

时宁谢过师父,交了供奉,将签文一个个塞进刚刚求来的平安符,离开主殿。

一禅走到时宁跪过的蒲团边,目光投向静静躺在蒲团上的签,弯腰拾起,微不可闻的轻叹,“阿弥陀佛。”

寒山寺庙宇众多,顾时宁走了半天,也没有看见顾夫人,不知不觉越走越深,清幽的古寺□□,竟一个人也没有。

时宁正要原路返回,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生前凄苦,遭人害死,心中必有怨恨,还望一禅大师替其超度。”

“阿弥陀佛,公子且安心。”

顾时宁在庭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庭院里的二人。

听他们的对话,顾长於口中的她必然是阿招了,她这个杀死阿招的凶手还是不要出现刺激他好......

不料想,他们说完便径直走出庭院,正正撞上躲在银杏树后的时宁。

时宁面色一僵,扯了扯嘴角。

“小施主。”

顾时宁这才注意到,和顾长於一道的师父正是替她解签的老和尚。

“方才蒲团之上,小施主无意遗落一签,老衲正想去找小施主。”一禅从袖中取出一张签文。

时宁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她就是故意落下的,左右不是什么好签,还不如不解。

缘木求鱼事多难,虽不得鱼无害反。

若是行险弄巧地,事不遂心枉安排。

看吧,果然不是什么好签,说她干啥啥不成,要啥啥没有。

时宁草草瞟了一眼,将签文攥在手里,乖巧的双手合十,低头颔首,“谢谢师父。”

一禅师父不再多说,同顾长於点头示意,捧着精致的骨灰坛离开。

参天的银杏树下,铺满了小扇子一样的金黄叶子,顾长於一言不发,寒风掀起他的玄衣下摆,提花暗纹隐约可见。

时宁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想起刚才求的平安符,递到顾长於面前,“长於哥哥,这是时宁替你求的平安符,里面的签文很好,说哥哥能金榜题名,诸事随心呢。”

顾长於垂眸凝视未及他肩膀高的顾时宁,小小的一团,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讨好他。

顾长於看向她的目光复杂难辨,过了许久才接过平安符。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手指不由一松,小小的黄色平安符,随飘落的银杏叶一起落在地上,沾满泥土。

顾时宁见他把平安符丢到地上,咬牙继续道:“我知道哥哥你还在因为阿招的事情生气,时宁真的知错了,只希望能好好弥补哥哥。”

如今她在将军府走哪都得要人陪着,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听见阿招的名字,顾长於正要弯腰捡起平安符的动作一顿,不再看她,冷冷道:“你要弥补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