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松树很多,落在地上的枯黄松叶自然就也多。
一个上午,在孟西洲砍完树时,风知意捡了整整三麻袋压得实实的松叶,还有一袋松果,乐颠颠地拿给他看,“看!好多松果!”
孟西洲往麻袋里面看了眼,失笑,总感觉她的快乐很简单很纯粹,“松子弄出来很麻烦。”
风知意不甚在意,“没事,反正冬天不是猫在屋里没事干吗?”
其实只要是植物,对她来说没有麻烦的事。
“也不是没事。”孟西洲把砍下的树那些枝叶劈砍下来,“可以编竹篾、编草席、种冬萝卜冬白菜、挖沟河、腌菜、做藕粉薯粉、养猪养鸡养鸭等等,到处都是活。你只要想干,冬天也闲不下来。”
风知意面无表情,“哦,我不想干。”
她已经见够了整天闷头在地里干活的千篇一律,还想见识一下农村在冬日里聚众唠嗑、走亲戚、嫁娶甚至鸡飞狗跳这种温馨小日子呢!
孟西洲低头闷笑,把砍下来的枝叶成捆,“你在这边等一下,我先把树拖去路边的车旁。”
风知意有些意外,“你还带了车来?什么车?”
“板车。”孟西洲一只臂弯抱起一棵树,一边抱着一棵,往林子外的路边拖去。
风知意也赶紧拖起一棵树跟上,“大队里的板车不是挺紧张的吗?你怎么会申请得到?”
更何况他成分不好,大队里一贯歧视他。
“不是大队里的,是我自己做的。”孟西洲说完发现她跟在后面窸窸窣窣,回头看到她也拖着一棵树吭哧吭哧地费劲跟着,顿时好笑又心下柔软,“你不用拖,我多跑几趟就是。”
这不是在人面前她不好用异能吗?她现在这身体就一个16岁的小姑娘,养好了也是身娇体软,力气实在不怎么大。看来,她得把身手给训练回来才行。
风知意撇撇嘴,忽略他眼中的笑意,“你还会做板车?”
“嗯。”孟西洲见她执意要拖着也没说什么,只尽力在前面开道,“我小时候,被村里一个老木匠捡了回去,跟着学了些。”
这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事,风知意就顺口问,“是何老头吗?”
大队里就只有何家是做木匠的,就是何美丽家。
“不是,”孟西洲的声音很淡很平静,“那老头早在三年饥荒的时候就饿死了。”
风知意脚下顿了一下,“抱歉!”
孟西洲回头看她满脸歉意、满眸纯澈,眸色蓦然黑暗幽深,突然就有些不敢面对她地撇开眼,“没事。”
风知意看着他突然就沉静下来不说话,便岔开话题问,“那你会打柜子吗?我正想砍了树去找木匠给我打柜子。不过我听说冬天找他打柜子的人很多,他肯定优先那些嫁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我。”
“会。”孟西洲没有回头地沉声道,“你想打什么柜子?衣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