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连忙扶起郑文仲,脸上依旧是那一贯的笑容。
两人表面客气寒暄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进入正题。
“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师。
之前我们在当地找了一些渔民,当船只的舵手,并签订了契约。
只是昨夜这些舵手全都不见踪影,听吓人来报,似乎是大师身边的手下掳了去……”
“先生——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漠北的军队近几日都在海滩联系水性,并无人外出。”
郑文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渡边一脸无辜愤慨地看向郑文仲,并叫来几个小沙弥,低语几声,“郑先生莫急,小僧现已出家,这方外之事大多不曾管,军中之事实在不属于我的管辖之内,其中的原委小僧也不清楚。
先生稍等一会儿,小僧已经唤人去请哈赤将军。”
“若其中真要有什么误会,你们两人说清楚就好了。
大齐与漠北的友谊可容不得某些翘小破坏。”
渡边三两句就把身上的责任推脱一清二楚。
哈赤将军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拳头至上,能动手绝不哔哔的人。
如果他好说话,郑文仲第一时间也不会到这儿来喝茶了。
他最早去了漠北的练习水性的海滩,连哈赤将军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人轰走了。
正如郑文仲所料,哈赤将军来了之后,一口咬定漠北军队绝对没有抢人,更是反咬一口,说这事说不定事大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这人进了军队,哪有随意回家的规矩,赤炎军事出了名的纪律森严,如此纰漏的不遵守军规,赤炎军绝不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
看着敌军言之凿凿的模样,郑文仲也没有在辩解,客气地说了几句,便起身告退了。
烈日下的身影格外落寞。
“听闻先生的弟子也在军中,先生帮我捎句话给吴施主。”
渡边转动着手上念珠,对着郑文仲背影说道,“三年不见,小僧甚是想念,若有空闲,小僧想与她再次论道辩经。”
渡边的话,刺激了郑文仲。
今天他一直被人怠慢、羞辱,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但是现在笑容消逝,转而惊愕、愤怒,宽大衣袖上的手,紧紧地蜷成一个拳头。
可是今早出门时王爷的嘱咐,让郑文仲脸上的愤怒一闪而逝,再现客气的笑容。
“大师的关怀,我会代为转达。”
郑文仲和谈的失败,似乎没有在军队里起任何浪花,仿佛大家都预见了这种结果。
不过嘴上道义的谴责重来没有停止。
“先生,今日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姬高泽安慰了一番今日受气的郑文仲,早早给他准备了饭菜。
渡边对吴静香惦记的话语,郑文仲还是存了私心,想护住没有当着其他的面说出,私底下让吴大城转达给了吴静香。
渡边的话没有给吴静香的生活带来任何波澜,如一阵风,吹过便没了。
赤炎军被抢了舵手之后,上门和谈失败之后,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似乎在漠北这头凶猛的雪狼面前认怂了。
一晃便是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