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那些姑娘,一个比一个穿的单薄,娇软的皮肤在面前不断摇晃,他都能岿然不动,气定神闲。
他捡起叠好的衣裳,慢条斯理的打开,上面的唇印清晰可见,就像她粉红色的唇,压在他皮肤时候的温热。
江元白浑身一紧,房中不过多时,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挂着几片雪白的云彩,风轻轻吹着,云彩变幻出不同的形状,陈睢蹲在檐下,抬头把发辫捋了捋,屋内还是没有动静。
陈怀柔脸上枕着黛绿色的锦缎,手里攥着被角,她皮肤白净,便衬得左脸颊的红印愈发显眼。
她做了个极长的梦,梦里还在同宁永贞打架。
知道梦是假的,宁永贞的腿是断的,可她就是醒不来。
仿佛身上压了层层叠叠的黑影,有一双无形的爪子捏着她的喉咙,想喊却无力发声,身体不受意志控制变得绵软沉重。
紧张恐慌之下,她猛地一脚踹了出去,身子一颤,人也清醒过来。
“姐!你醒了吗!”陈睢听到动静,站起来拍了拍门,又把耳朵贴在上面,半晌,才听到陈怀柔有气无力的嗯声。
陈怀柔坐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梦里的事情真假,陈睢打开门,夹着脑袋嘿嘿一笑,见她眼神惺忪,便赶忙合上门,三两步跑了过去。
后脊水涔涔的,就像有细风沿着尾椎骨吹过,又像小虫付骨啃咬。
陈怀柔将头发顺到胸前,恹恹的垂下眼皮,问,“什么时辰了。”
“都已经巳时三刻了,你可真能睡。”陈睢吁了口气,抓过陈怀柔的手看了看,又道,“你昨夜喝了多少酒,娘说你喝多了,把手都扎伤了。”
陈睢低头,对着包扎好的伤处吹了吹气,见陈怀柔一脸茫然,不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宫里的酒好喝,自然就贪杯了,谁知道喝了多少。”陈怀柔用未受伤的手弹了下他的额头,陈睢当即捂着头蹦开。
两人贫嘴用膳的时候,外面传来消息,说是昨夜靖国公的孙子被人扎伤了胸腹,眼下宫里的太医都去了靖国公府,想来伤势很重。
陈睢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晃悠,“早就看那孙子不顺眼,果真就出了事。”
“你为何看他不顺眼?”陈怀柔想起昨夜戴的两支步摇,方才看妆奁,似乎只剩下一支,遭了,若是被人捡去,必然会认出那是她的东西。
陈怀柔忽然觉得饭菜没了味道,她放下银箸,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孙子跟我斗鸡,输了反倒不干了,非说我的鸡吃了药,要给它开膛破肚验明正身,你说是不是胡闹,简直就是个二百五。”陈睢想起公鸡的威武,忍不住龇牙一笑。
“姐,杜钰今日还约我了,你帮我打掩护,别跟爹娘说啊。”
陈怀柔敷衍的点了点头,陈睢走后,她忽然反应过来,若是步摇被人捡到,她又怎能睡到巳时三刻,自己平安无事,也就是说,当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她的物件,没人知道刺伤靖国公孙子的人是她。
除了靖国公孙子自己,还有那个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