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平是遭人诬陷入狱的,本来案子都要结了,慧贵妃故意指使傅成奚把人从京兆府提走,还以此威逼徐幼宁,叫她感恩戴德。
有朝一日徐幼宁知道这些事,不知对李深会作何感想。
“在聊什么?”
徐幼宁抬眼,果然见到燕渟笑意盈盈地走上了堆秀山。
燕渟几步进了凉亭,在徐幼宁的身边坐下,也不同庄敬说话,径直关切道:“爬到这山顶来是不是很累?”
“上来还好,不过,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怎么下去了。”
“在底下不好说话,只有这儿方能清净片刻。”
燕渟一面说着,目光朝庄敬一瞥。
庄敬似有不甘,终究是站了起来,不置一词地走出了凉亭。
徐幼宁目睹着一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在说什么?”燕渟问。
“公主在问我从前家里的一些事。”
“你不想聊这个?”
徐幼宁点头。
她是个不喜欢往后看的人,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已经远离了莲花巷,远离了卫承远,她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朝前看。
燕渟见她手边放了一些松子壳,便将桌上的一碟松子拿到自己跟前,抓了一把剥起来。
漫不经心道:“你不想聊的事情,不聊就是。”
他倒说得轻巧。
徐幼宁抿了下唇,依旧没有说话。
“这松子壳还挺硬的。”燕渟蹙眉。
徐幼宁见他笨拙的样子,料想他平时没有剥过,便拿起一颗给他示意:“剥松子是有诀窍的,你瞧这里,这个棱角的地方,用力一捏,就能捏开了。”
燕渟常年习武,手劲儿大,经徐幼宁一点拨便掌握到了剥松子的诀窍,立时上手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吃,把剥好的松子仁一颗一颗放到跟前的小碟子里。
徐幼宁也拿起一颗剥起来:“宫里的松子都是顶好的,我从前在家里吃的松子比这小一半,那个才难剥呢!”
燕渟道:“你在家里怎么也是做姑娘的,怎么还要自己剥松子?”
徐幼宁无奈道:“我爹俸禄不多,家里统共十来个佣人,我身边只得月芽一人,要事事都等着月芽做,可不把她累死了。”她做姑娘的,虽不用洗衣煮饭,但自己的屋子多是自己收拾,肚兜、袜子这些小件也是自己缝的。
燕渟的眸光在徐幼宁身上定住,收回目光后,将手边剥好的一碟松子仁推到徐幼宁跟前。
徐幼宁眨了眨眼睛,看看松子仁,又看看燕渟:“你不吃吗?”
“本来就是给你剥的。”
“给我剥的?”徐幼宁吓了一跳。
燕渟看着徐幼宁受宠若惊的模样,笃定地点了点头。
徐幼宁确实受宠若惊,她拈起几颗松子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剥松子仁。”
“这也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剥松子仁。”燕渟很认真地回道。
一听这话,徐幼宁原本往唇边凑的手停了下来。
“怎么不吃?”
“我……我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