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心下稍安,小内侍又劝道:“殿下,事不宜迟,咱们出宫吧。”
容央无奈,自也知这个敏感时刻留在此处,对贤懿和父亲都是一份隐患和负担,略一思忖后,随他往外而去。
及至石基下,庭中一行人自夜幕中迎面走来,竟是先前被召去的贤懿一行去而复返。
长夜深静,双方脚步声格外明显,容央和贤懿遥遥对视一眼,垂眼默行,便将擦肩而过,手臂突然被抓住。
容央回头,赫然瞪大双瞳。
“殿下!”
一记惊叫炸开夜幕,容央偏着脸,捂住被扇中的侧颈,不及回神,整个人又给一股力量往地上掼去。
“殿下!”
荼白、雪青上前护主,那小内侍大惊失色,亦撒开手上前去拉,灵玉、巧佩两个瞠目结舌,反应过来时,两位扭打在一处的帝姬已给前三人硬生生拉开。
巧佩赶紧去把贤懿扶住:“殿下,您没事吧?!”
碰巧灵玉提了灯笼来,借着光照一看,大喊:“天哪!殿下的手心怎么有那么多血口子!”
荼白那边更是怒不可遏,上下把云鬓凌乱、脸沾灰尘的容央打量一遍,破口大骂:“皇宫之内对帝姬大打出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巧佩眼神闪烁,极快回嘴:“既知王法,你还敢以下犯上!”
又把贤懿那血淋淋的手摊开:“嘉仪帝姬好狠的心,我们殿下不过不小心将她绊倒,她便把人伤成这样!”
荼白气得呕血,巧佩还待再骂,灵玉看不下去,把她拽住。
挺身往前的荼白亦被容央拉回。
夜风肃肃,两位帝姬相对而立,彼此俱是气喘吁吁,狼狈至极。
贤懿红着眼瞪着面前人:“你记着,从今以后,我所有的屈辱,都是替你而受的。”
容央愕然相视,喉咙如被扼住。
贤懿冷笑,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快意在胸膛中荡开。
长春殿里的一幕幕无声湮灭,什么嘲讽,什么不屑;什么规矩,什么尊严……
我不好洁,谁能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