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澧睁开眼睛把她往旁边一推,“脱衣服,埋汰死了。”
一路风尘仆仆,外头的衣衫都沾了尘土和雪,甚至隐隐还有一股血腥味儿,鞋袜也全都湿了,她将鞋袜全都剔了,外头的袄子赵羲姮虽然觉得脏,但还是怕冷,舍不得脱。
卫澧把留给赵羲姮的那床被褥一卷,“不脱你就在外头睡。”
赵羲姮看了看厚实的被褥,最后还是默默把外裳脱了,留了中间的夹袄和里头的小袄,然后缩进被窝里。
被褥长久没有使用,放在柜子里有股子潮味儿。
但赵羲姮对环境的适应性良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大腿内侧因骑马的缘故,丝丝作痛。
副将提着带血冰的剑,慢吞吞进了家门。
他才将在卫澧府前泼狗血的人收拾掉。
前日重伤,今日又奔波,他眉间染上深深的疲倦。
家里留了灯,让他心里忍不住一暖。
“哥!”他妹妹陈若楠迎上来,是个高挑秀气的姑娘。
她端了热水给哥哥陈若江。
“哥,今晚主公张榜,说是娶了个公主,你一直跟着主公,这是真的吗?”陈若楠忐忑地看向他。
陈若江脸一冷,将杯子砸在桌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主公?”
“哥,主公掏钱给娘治病,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卫澧在陈若楠心里,就是英雄。
“他为什么会给娘治病?不就是因为我肯为他卖命吗?搭上一个我还不够,你也要往火坑里冲?”
陈若江冷着一张脸,他虽然觉得卫澧此举草率,但能断绝自己妹妹不切实际的念头,也实在好事一桩。
“我想见见那个什么公主,看她比我强哪儿了!”
第23章
身旁是均匀的呼吸声,卫澧摸了摸左耳,银色的耳链微凉,他翻个身,去看赵羲姮。
她侧身躺着,背对他蜷缩着身子,从被褥外的轮廓来看只有不大一团,背后散乱着浓密漆黑的发。
卫澧随手勾了她一缕头发在手中,冰凉润滑,还有淡淡栀子花的香味儿。
“赵羲姮。”他唤了一声。
并没人应他,四周也是安静的,甚至窗子外些许的光都不曾透进来,卫澧也觉得没趣,抓着赵羲姮的一缕头发,没一会儿便有了浅浅睡意。
正混沌中,腿上忽然搭上件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他一个激灵,霎时清醒了。
是赵羲姮的脚,凉的像冰块儿一样,从自己的被褥里伸到了他的褥子里,大概是睡着睡着冷了,所以下意识寻找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