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渺渺是真的又一次逃离了他,毫无征兆地又一次抛弃了他。
夜幕降临,四散城中寻人的大批侍卫已派出去了。
他静坐在船舱中,四周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只有少许昏沉的月色从水雾蒸腾的水面照上来。
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锦珠锦瑞从舱中找出来的避胎丸、各州道府舆图、船只构造图纸和那封信。
温渺渺依然是蓄谋已久,她决绝的离开,又以更冷静决绝的言语给两个人所有的过去画上了句点。
她在信中久违地唤了他三哥,试图说服他放弃搜查,说宁愿当做三哥予她成全,予她自由,给彼此保留最后一点体面,也不想两个人恩怨相对,下半生都活在纠缠不休的怨怼中。
所以温渺渺先前笑靥如花说愿意给他生孩子,要给他亲手做一辈子的饭,到头来却全都是虚情假意。
她用甜的砒霜给他编织了一场虚幻的美梦,等他麻痹沉醉时再狠狠在他心上剜了一刀,留下个血淋淋的伤疤,然后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狠心的女人啊!
她长大了越来越会骗人,准确来说是越来越会骗他,一个笑、一个吻、一碗亲手做的面就教他信了她说的谎话。
贺兰毓闭上眼,任凭自己深陷进宽大的椅背里,在黑暗中沉沉叹息,脑海中满都是温渺渺的音容笑貌。
他在她面前其实一直像个傻子,从小就是。
最小的时候,温渺渺想吃糖,吃多了长蛀牙,被郑高节训斥,被温老太太训斥,对他使的招数是耍赖皮,恨不得满地打滚儿要他庇护要他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