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了一段时日后,一天早晨起来下了雪,但这园子里存不住,便没法儿堆雪人玩儿。
温窈寻了个旁的消遣,吩咐过锦珠锦瑞都不得进来打扰,便换上身轻薄衣裙往后院去,手上的托盘上端着几碟小点心,一壶梅子酒,一只白玉夜光小盏。
她将托盘放在温泉池旁,脱了鞋,缓步踏入其中,就着热气氤氲靠在池壁饮酒作乐。
梅子酒甘甜,后劲儿却足,她喝得不算多,却约莫有些上头了,两边脸颊腾腾烧起来,眼皮儿也沉,便慵然伏在池壁的玉枕上,喃喃唱几句小曲儿。
温窈向来是喜欢这些东西的,绵软低吟,多情又妩媚,直教人心都是痒痒的。
从前盛马车路过脂粉楼,听见里头姑娘们闲来无事倚在窗边哼两句,她学得快,转个耳便能挂在嘴边儿。
但要是教云嬷嬷听见了那就不得了。
她说文人士子们都批那是淫词艳曲,正经姑娘家可没人会碰的。
但云嬷嬷怎么不说,文人士子们都心口不一当面口诛笔伐的是他们,背地里写出这些给姑娘们的,也还是他们。
人怎么总有那么多张不同的面孔呢?
身旁什么时候有脚步声走近的,温窈也分不太清,闭着眼懒得睁开,只听见衣料摩挲的窸窣声缓缓近了。
来人在她旁边半蹲下身,她抬手,懒懒摸索到酒壶,往前推了推,再去拿一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