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日在后山的痛楚一模一样,动作稍滞不过一刹那,贺兰毓眼睁睁看着那柄长剑,没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他此生没受过那样严重的伤,意识涣散之前,他眼前浮现了温渺渺的脸,脑海中冒出来两个念头。
幸好她没有一同跟来。
他很想撑回去再看她一眼,如果自己活不了了,至少要将她的余生安顿好,不能教旁人欺负了她。
可他终究没撑住,双眼眼皮重若千钧,闭上了便再难以睁开。
相爷遇刺昏迷,颍州之行中道截停。
随行官员皆是惊惶不定,召来医师稳定过伤情后,随即一面通缉刺客,一面马不停蹄护送贺兰毓返回盛京。
回到贺府才不过离开三日后的下半晌。
齐云舒坐在软榻上绣花样子,听闻消息,手中绣针猛地走歪,径直扎进了指头里,当下脸色惨白,疼出一身冷汗。
搭着盈袖的手踉跄跑进明澄院,尹曼惜在软榻边照看哭晕的老夫人,老太爷脸色凝重,立在床前不发一言。
而床榻上的贺兰毓,面上全无血色,无知无觉,胸口包裹的纱布被血浸染得透彻。
张医师小心翼翼拿剪刀剪开纱布,便露出他胸膛上一道纵深又寮长的口子,皮肉外翻,汩汩往外渗着鲜血。
齐云舒只看了一眼,哭都忘了,双腿立时发软,险些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