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陈氏的忌日。
陈若白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收了伞吹了灯, 又关上佛堂的木门。
他上前拿出三炷香燃, 跪在蒲团上磕头。
陈太后凝望着她最有出息的侄儿, 忍不住道:“若是姐姐还在, 必定会极为喜爱你, 咱们陈家,只有你是个出息的。”
陈若白没应声,在檀香袅袅中睁开眼睛。
“小姑母, 侄儿明日便去姑苏了, ”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姑母照顾好自己。”
陈太后头,她是太后,虽然没什么实权, 但是皇帝是个心善的, 自然不会短了她什么。
正思索着, 跪坐着的陈若白已经站起了身, 从怀中掏出一小坛酒,还未拿出酒盏, 便见陈太后捧着酒坛喝了起来。
陈若白想拦,片刻后又将手放下。
他一向善解人意,自然明白陈太后是有什么难以纾解的心病,只是这心病是什么,他却不懂。
陈太后也做过皇后,只是因为大陈氏的死,一直谨小慎微,后来先帝驾崩,她便做了太后。只是一直避世,寿康宫常常安静地如一潭死水,唯有他过来的时候才有片刻鲜活。
陈太后便这样慢慢老去,愈发沉默寡言,今日能和他说这么多话,已然是极限了。
回神时,陈太后已经将酒坛放下了,怔怔地盯着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