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本还想要怎么搪塞过去,见她如此,又想到白天她给自己研的墨,心突然就软了。
反正……反正只是个老人,还是这世上难得不嫌弃她坏,并且记挂她的老人,给她一点安慰,又不会怎么样。
岑鲸一步步走到乌婆婆身旁,动作熟练地搀着乌婆婆,慢慢往她房间走去。
乌婆婆愣愣的,任由岑鲸动作,干枯的手覆在岑鲸手背上,仰头看着岑鲸的眼底满是期盼。
但那期盼实在太不现实,就像用澡豆搓出的泡沫,轻轻一戳,就会破掉。
岑鲸没有将那泡沫戳破,她开口,问乌婆婆:“大晚上不睡觉,杵在风口做什么?”
陌生的女子声音,用的却是她熟悉的语调,带着些微的无奈,叩响了记忆的大门
岁月留下的沟壑被泪水浸润,乌婆婆轻颤着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时带上了一声嘶哑的笑,却也让泪流得更多了:“上了年纪,总是睡不踏实。”
她动作迟缓地擦去眼泪,接着道:“想起你说,这里专门留了条路,可以给学生半夜偷跑出去玩,就过来看看。”
岑鲸:“……”
原来是我杀了我。
乌婆婆:“这些年我也时常半夜过来看看,就没见过哪家姑娘会大半夜不睡觉偷跑出去,头一次抓着人,结果却是抓到你了。”
岑鲸:“……要扣分吗?”
乌婆婆用第二声的“诶”诶了一下,说:“我老太婆头昏眼花,就看到有人经过,没看清是谁。”
没有人会讨厌被偏爱的感觉,岑鲸也不例外,可她还是说:“包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