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院子里豢养的那只小雀能被驯服,因为那是飞禽,不似人有感情,是血肉之躯。金丝雀能被驯服,被宠爱磨平棱角,但是柔兰不会。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没有拦。
“你走吧。”松萝低下头,不去看她,慢慢蹲了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她虽然为二爷做事,但她好歹也将柔兰当作唯一的朋友。
就在松萝咬牙闭着眼睛,在内心和自己作斗争时,忽然感觉到脸颊轻柔的触感,贴上来,软绵绵的,像云一样。
她惊愕地睁开眼。
小姑娘用脸颊碰了碰她的脸,这个动作,稚气又年幼,像是安慰。
松萝从来没见过这样无声的说话方式,她自小经历的复杂,身边没有什么朋友,这种亲昵,更应该是闺阁里的小姑娘玩过家家时才会有的举动,她霎时间愣在原地。
她能感觉到透过这个动作,小姑娘传递过来的声音,明明没有说话,却让人心底熨帖,她不由自主地静下心。
“谢谢你,我走啦。”
松萝抬起头,目送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柔兰变了。
明媚的,柔和的。
这才是她。
*
回程的马车上,赴白坐在车厢外头,抬头看看头顶的天。
明明天气不错,他却莫名觉得有什么压在心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应该是今日去祭拜大老爷和大夫人,便总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