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去擦手,他便走到放置铜盆的红木架子边,随手拣了条干净的布巾。
红木架子离窗户近,那庭院里点烛火的光线透过窗纸照进来,将他颀长身形勾勒出来,像极俊的画中郎君。
屋内静谧无声,祝辞没有说话,只垂着眼皮,安静地用白布将手擦干净。
于是柔兰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带着害怕地落在那只手上。
那只手确实好看,骨节分明,白皙干燥,五指极修长,宛如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的工艺品似的。动作随意,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可她现在到底是怕了这手了。
然而不仅仅是手上,因男人侧对着她站着,柔兰这个方向只能看见他半边侧影。
他垂着眼,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淡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那唇上还有未曾舔舐去的水泽。
方才的记忆轰然涌起,她紧绷着身体,心中不适时宜地想起一句话——
就好似……好似看见原本矜贵的,独坐高台不染尘埃的人,被染脏了。
二爷这样的人,衣冠履带素来皆是有条不紊,怎么能、怎么能……
祝辞擦净了手,将布巾搭回红木架子上,转身走回来。
只是他才走一步,便见拔步床里的身影又立即往后缩了缩,只余一双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他,像是怕极了,眼中全是警惕。
“还不舒服吗?”祝辞询问,若有所思,“可我记得,方才念念的模样可是……”
“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