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由来地一阵烦躁,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三两下把刚刚理好的碎发给抓乱了,脚迈出门槛之前,又手不随心地再次理了理,目光避着,一眼没看沙发上的陈宴,装了几串葡萄走了。
周知意到了网吧,把葡萄拿给丁以南:“奶奶让拿给你和大丁哥吃的。”
“替我谢谢奶奶,”丁以南接过葡萄,油嘴滑舌道:“一姐,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拿就行了,还劳驾你亲自跑这一趟,我可太受宠若惊了!”
“我可不是为你来的,我是……”周知意一顿:“糟,收音机忘带了!”
也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算了,我下午再过来吧。”
周知意抬脚要走,想了想,又回头,分贝压低了些:“那家奶茶店你帮我打听得怎么样了?”
丁以南尴尬地挠挠头:“你早跟我说一天,哪怕早说半天就好了,我哥们说已经招到人了,人家可以一天八小时长待,时间上比你有优势。”
“啊,”周知意应了一声,“那就算了。”
丁以南说:“不过我倒是找了个更有意思的活儿,你要不要去?”
周知意扬了扬眉:“说来听听。”
丁以南一笑:“下周六体育馆那边不是有拼盘演唱会嘛,我哥答应帮我弄点发箍、荧光棒啥的,到时候咱们一块去卖啊,还能顺便听一耳朵演唱会。”
狗头军师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周知意和他击掌:“行!”
——
太阳高悬,晒得人头皮发麻。
周知意拐进小超市给自己买了个甜筒,想了想,又多拿了一个。
回到家,徐碧君正把葡萄往一只大盆子里放,一串一串,放了大半盆。
周知意恍然觉得头顶被葡萄藤遮住的那片视线好像清透了些,抬头一看,藤上熟了的葡萄串不知何时都已经被摘下来了。
能轻松把那些她够不着的葡萄都摘下来的,大概只有陈宴了。
周知意清了清嗓子,较劲儿似的,明知故问道:“老太太,您又踩椅子摘葡萄了?”
徐碧君把葡萄一颗一颗剪下来,放进水里清洗,打算做葡萄酿,闻言一笑:“你陈宴哥哥给摘的。”
“是陈宴,不是哥哥。”周知意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强调着。
“你这孩子。”
“我下午再去帮您修收音机吧?”她挠了挠鼻尖,“刚刚送葡萄时忘带了。”
“不用了。”徐碧君好像自动过滤了她之前的强调:“你陈宴哥哥已经帮我修好了。”
“修好了?”周知意小声嘀咕了句:“整电线、修电话、修收音机,这人该不会是个电工吧?”
她蹲在徐碧君身边,假装不在意地往堂屋方向瞟了眼,打趣道:“那您中午还要做红烧肉犒劳他吗?我可不去帮您跑腿了。”
“不让你跑腿了。”徐碧君捏了个洗净的葡萄往周知意嘴巴里一塞,“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