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还有点肿,再敷一会儿冰袋。”纪随与解释, 随即弯下腰, 继续着方才未做完的事情。
“好。”清醒后的阮幸没再乱动,感受着凉意渗透过柔软的毛巾和皮肤接触, 以及不经意触碰到她脚踝附近肌肤的手指。
片刻,纪随与走到门边,将房间里电灯的开关按开。
视野瞬间明亮起来,冷白灯光从天花板洒落,阮幸眯着眼, 略有些不适应。
“还有哪里不舒服?”纪随与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递到阮幸手边。
“嗯?”阮幸思绪不甚清晰,思索了两秒,才想起来在阮景同离开之后,她心里难受得厉害,那股劲儿无处发泄,又不知道和谁倾诉,就很冲动地和纪随与发了消息。
可能是那会儿刚好在这栋楼,纪随与很快赶到病房,脸上带着焦虑和担心。
阮幸眼睛发胀,可怜巴巴地喊了声,“纪医生。”
纪随与半弯着腰,声音温柔至极,“是哪里不舒服,我们慢慢解决。”
那块石头被汹涌的洪水重开,阮幸如悬浮在水面即将溺毙的落难者,她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没管合适不合适,径直扑到纪随与怀中,已经是第三次了,一个下午里她在纪随与面前哭了三次。
纪随与没有推开,手掌在她后背温柔轻拍。
阮幸埋在胸膛前,哭腔再克制不住,语无伦次,“我爸爸不爱我,我好难过,他为什么不能只喜欢我,是我哪里不好吗?”
“没有,阮幸哪里都好。”
“我不好,他都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
“可是你哥哥爱你,其他人也爱你。”
“我爸爸不爱我。”
……
想起不久前的事情,阮幸异常尴尬,她记得她一直在无理取闹,最后好像是在纪随与怀中哭着睡过去的,眼泪鼻涕还全弄到人家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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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半梦半醒间,她被放回床上。
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呢喃:“永远有人爱你。”
声音很轻,很温柔。
……
之后她便完全陷入沉睡。
阮幸耳尖泛红:“没有不舒服。”
纪随与并未听出异样:“有的话,和我讲。”
其实在四点多的时候,他来病房转过一圈,那时候阮幸还在睡觉,他用手背在阮幸额头试了下.体温,确定没问题后,轻声关上房门离开。
阮幸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嗓子润润的,舒服很多。
“好。”她看向纪随与身上的衣服,问道,“纪医生现在还没有下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