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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待她的回答,脚步却没有停。南北看着他指间的戒指,很想伸手,给自己戴上。她相信,她不会再遇到,像程牧阳一样,让自己如此心动的男人。很多次,当他和自己缠绵时,总会有办法说些能敲入她心底的话。

他会说,莫斯科的雪,很适合让人深入简出。

而他要把她关在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壁炉旁,做一整天。

然后在深夜,他会陪她看整个莫斯科城。

南北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握成了拳。

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你每次都逼我做决定,”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这次真的不行。我从四岁开始,就跟着哥哥四处逃命。他经常会在半夜,偷偷把我往陌生人家房里一丢,然后就消失很多天,才会浑身血淋淋的回来。他每次都带着刀,大家都怕他,所以不敢不收留我,虽然大多是穷人家,却总能吃饱。可他就不同了,每次都把自己当作诱饵,就为了让我能好好睡几天,吃饱肚子。”

“很辛苦。”他说。

“嗯,很辛苦,”南北闭上眼睛,听着他难得有些焦躁的心跳,“所以,如果他说,南北,程牧阳是我们的敌人,那我绝不会再见你。”

程牧阳把戒指收回去,放入心口一侧的衬衫口袋里:“看来绿色不适合你,下次,要不要红宝石?”他说的很轻松。

“听起来不错,我很喜欢红色。”

她也答的轻松。

程牧阳笑一笑,不再说话,只是把她按到自己的身上,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舞曲进入高潮的节奏,两个人配合的非常完美,到最后和一对男女交错而过,是喀秋莎和一个陌生男人。喀秋莎仿佛是意外地惊喜,叫他的名字,而她的舞伴,则用碧蓝色的眼睛礼貌地看着他们,颔首招呼。

“我们换个舞伴,可以吗?”喀秋莎在她们不远处,忽然提议。

南北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非常自然地,两对人交换了舞伴。

当那个欧洲男人的手,搭上她的腰时,她分明看到喀秋莎的眼睛里,有着难掩的欣喜。南北移开视线,感觉到自己的舞伴,在看着自己。

她看向他,那个男人用浓重的伦敦腔英文问她:“小姐,你是喀秋莎的朋友?”

她颔首,笑了笑。

余光里,程牧阳已经拥着喀秋莎滑到了舞池边沿,从身侧招待的酒盘里,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对着她的方向,轻轻地举起杯子,悄然做了告别。

在交错的灯光,和沉浸在舞曲的人群中,他的告别,显得特别的不真实。

南北礼貌地陪着那个男人,结束了整支圆舞。

程牧阳按照计划,消失在了宴会厅,她默默祈祷他可以顺利到达机场,同时也趁着舞池热闹非常时,悄然提着长裙离开了舞池。

这个建筑的背后,就倚靠着巨大的天然瀑布。

那里同样聚集了很多人的,相谈甚欢的,暧昧不明的,明争暗斗的,都是菲律宾的政治,和她毫无关系。很多人说话,她都听不懂,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记得,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拒绝求婚。

在沈家明满十八岁时,曾经在自己的生日晚宴后,在她的睡房门口,非常紧张地拿出一枚戒指。也是突如其来的求婚,被她几句话连消带打的,当成了玩笑。

她拒绝的很轻松,心里却有些愧疚。

可是今晚,拒绝程牧阳的那一瞬,她竟然也有很大的失落。或许,这就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他的求婚,是恳求她和自己一起回莫斯科。

她坐在瀑布旁的桌子上,用很随意的借口,和身边的情侣借来了移动电话。

在拨出一串电话号码后,听到了熟悉的等待音。

在瀑布的水声里,安静地等着南淮。

这是南淮和她的专属连线,所以在电话接通的一瞬,她没有开口,南淮已经先说了话:“北北。”声音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在休息。

“嗯。”

“玩够了?”

南北笑了声:“嗯。”

“我安排人去接你回来,”南淮的声音,出乎她意料的冷静,好像早就洞晓了很多事情,“有什么事情,等到畹町再说。”

南北笑了声:“嗯。”

“至于程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