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没有,就再也没有了。
他将如此这般的信条贯彻始终。
所以那一夜,当迟雪被凌乱雨声吵得不得不站起身,收拾手电筒准备回宿舍,却看到宿舍楼下隐隐约约的一道人影时。
其实她甚至都不算特别意外。
反而有一种“终于还是来了”的感觉。
她向下望。
楼底下的那人撑着一把黑伞,雨水淅沥,沿着伞面滑落。他也同样抬头。
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襟袖角,显出蜿蜒的湿痕。
他们就这样隔着很远、几乎看不清对方表情的距离,遥遥望了一眼。
她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不知道一觉睡醒,是否还会有“正式的”告别。
甚至不知道这一眼过后,后来,要有多久,才会有另一次真正的再会。
但没有告别或许正是最好的告别。
她想。
只是,原来临了才知,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想讲。
好像要说很久。要一天一夜,三天三夜才够。
但又好像只要一声叹息。除此外,无所求。
她低垂下眼。
摁下开关,手电筒的光随之熄灭。
*
梦里的雨声亦嘈杂,深夜也无星。
她流着泪告诉自己从此后也什么都不会变。
她的青春亦不过是和许多没有结局的青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