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山的态度扑朔迷离,偏偏贺家又不能得罪,一旦时晚寻在这地儿脱离他的视线范围,很可能陷入不自知的困境。
感知到他松了手,时晚寻摸黑起身, 根据微弱的光亮找到入门处放置房卡的位置。
头顶的光线霎时间倾潮而下。
裴骁南用手背挡了下翕动的眼睫, 随后撑着手肘从床沿坐起。
他并没有醉多少, 最多算得上微醺,理智清醒, 甚至连敏锐度都比平时要增加几分。
听到她换上拖鞋趿拉过来的脚步声,裴骁南才靠在床头, 唇边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笑跟不笑时差别很大, 不笑时整个人都冷如长夜,一笑起来又很痞。
本来是想捞打火机的, 可一想到她还在, 裴骁南又压着指尖收敛了动作。
她覆上他肩头, 将人摁在原处:“我先去洗澡,你别乱动。”
生怕他醉了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一样。
实际上,时晚寻纯粹是想到自己上回喝醉,记忆是混乱了,但那些羞耻的片段还一个劲儿地在脑海里回放。
她又拿过来床头柜上的压片薄荷糖塞他手里:“裴总,你先吃片薄荷糖清醒一下,说不定可以解酒。”
“……”
他瞥了眼手里的糖,轻哂一声。
时晚寻这回洗澡没洗太久,由于浴室是磨砂玻璃样式的,她心里蕴着几分忐忑,淋浴动作都不自觉地在加快。
镜面中氤氲着些许雾气,她对着镜子挽着发髻,裹了件浴袍就出来了。
白色的浴袍偏宽大,恰巧遮住了她身上所有起伏的线条,只露出那一截莹白的脚踝引人联想。
裴骁南暗沉的眼眸无声地注视着,声调缓缓。
“站那儿半天了,怎么不过来?”
糖纸扔在垃圾桶里,而他的口腔里甚至还弥漫着薄荷糖清甜辛辣的味道。